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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對耳朵的試聽室:郭采潔《Vol.13 – 1986 數羊》

郭采潔《Vol.13 – 1986 數羊》

發行 Label:中子街聲文化發展有限公司
製作 Production Unit:Nomad City Records
製作人 Producer:郭采潔、伊德爾;楊博文(2、5、6)

製作仍未徹底成熟且有些冗餘

By:洗碗背包婦

2015 年發行完專輯《愛造飛雞》(Begin Again)後,一路來走清新甜妹風的郭采潔按下音樂事業的暫停鍵,幾乎將工作重心全部轉移至影視。而在2020 年疫情期間,當整個世界都籠罩在傷痛之下,所有人的生活隨之失去秩序時,她又重新拾起音樂,起筆正是“羊”。 “羊”是孕育新生命的羊水,”數”,則是情緒與音樂匯流的痕跡。 《Vol.13-1986數羊》是蛻變為獨立音樂人的她,把日常生活的點滴和體悟編織成一片流光溢彩的個人宇宙,以及向世界,也向重生的自己交出的第一部完整作品。這回,專輯有內蒙古電子音樂人Yider伊德爾的加入,把迷幻氛圍感填滿。兩位“親密愛人”不僅在審美上志趣相投,而且不需要過多語言,便能相互理解,相互扶持又相得益彰。

這小品文選集式的專輯以電子氛圍流行為基調,加入了 glitch hop、R&B 、vaporwave的音色效果等多種元素,郭采潔盡情發揮自己的“造夢”能力:時而是念著咒語的神婆,或是停留在童年的小孩,也可以是性感的酷女孩,那曾經單一的形象終於再豐滿起來。

整張專輯實現了形神統一的迷幻神遊,每一首都像一種篇幅宏大、語意不明、具有不同功效的咒語,要如何從中勾勒出一個具象的身形,那就是關鍵。可惜,以電子為主體的概念始終是他倆無法駕馭的難題。在整理這些多樣性的嘗試的同時,應該慎重專研執行方面的技術。首先,歌詞明顯缺乏認真的修飾,似乎是歌手隨手拾取生活中的細碎靈感,並生硬的揉合起來,結果唯一展現的是她巧妙剪裁、旁徵博引的技巧。其實,現在真的有些人在做這類風格的音樂,因此在前車之鑑的影響下,你會發覺歌手並沒有寫完整旋律的能力,以致感覺有些鬆散和割裂。這也讓她的表現顯得多少單薄了。

當然專輯還是有一些亮點。明亮空靈的〈NaKuNa〉具北歐的冷氣質,蒙古長調的加入讓這首歌的表達有更大的視野,她非常特別的咬字在當中也順勢被合理化。在電子節拍中張開療傷的懷抱,於黑夜裡寫下慰籍的詩歌,這也是她與眾不同的地方。

郭采潔來自台北,Yider 來自呼倫貝爾,兩人在異鄉北京,童年和成長的記憶深深印在他們的身體中。專輯中有兩首歌取自童謠/搖籃曲,一首是來自台灣的「丟丟銅仔」,一首是來自蒙古族的「Buuve」,在做出電子化的編排後,仍以原曲閩南語和蒙古語的歌詞吟唱,是小編覺得值得留意的作品。

這張新專輯《Vol.13-1986數羊》展現出一個隱秘、暗黑和文藝的郭采潔,並試圖樹立一個獨立不主流的音樂形象。但整體的製作仍未徹底成熟且有些冗餘,可能還得來個一兩張才能固定下來,且表現的更出彩。

Fresh 指數 Rating:7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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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高走低的如夢之夢

By:老黃瓜

關於她的京片子,長期在大陸發展和時而怪異的造型,確實和出道時期的模樣相差甚遠,但在討論專輯作品上,這些都不該成為無關的審視因素。這不僅是在於不要存有負面偏見看待她的音樂,也在於不因為上述這些就去放大當中的好。

還是回到郭采潔的音樂軌跡才實在。

2015年的《愛造飛雞》郭采潔已經初次嘗試擔任製作人角色,當時就可以聽到她在音樂上的sense和品味是不俗的,也因此當時亦得到Freshmusic Awards年度大躍進的肯定。只是沒想到下一張專輯竟然等了6年,但關於她邁向在暗黑與夢幻交織間的synth-pop與Vaporwave電音,這倒是沒什麼好意外的,這畢竟好像也是大勢所趨,個性派似乎都會往那裡走吧。尤其,這次緊密合作的對象是來自遊牧民族的電子音樂人伊德爾Yider,那也很合理。

於是,要檢視的是成品達到什麼成果。因為《愛造飛雞》其實已經設定了郭采潔的sense,甚至處於偶像時期在華納的專輯,郭采潔有創作的作品還有她的演唱表現如何順著風格轉換都做出不錯的調整,都已經奠定了不俗基礎(只是看你願不願意去正視而已),不能單單以郭采潔做了一張很「不是大家想像的郭采潔」就全然買單。

新專一開場的〈我有一顆蘋果〉在氛圍上是有一定氣勢的,在那一些屬於她個人意識下的口白後,緊接著〈If You Love My Soul〉、〈Never Let Me Go〉、〈數羊〉,確實有吸引力。這份吸引力來自編曲處理是有好些聲響選擇上是抓耳的,有方向感而且不會太落俗的。至此,的確是為郭采潔的新作激起興奮感的。再來就填詞上,大致也躲過一個很容易在這類曲風陷入的問題,就是硬來填入自己想說的,無關字句的hook在哪裡。至於是否咬合得好,雖然不完美但也不會出戲。

只是這個有點像「如夢之夢」一般的氛圍,到了中段就會開始顯出疲乏。即使搬出了〈丟丟銅仔〉改編台語民謠(徐佳瑩的〈出口〉也曾採用),但卻開始慢慢失神。就算是〈別派一群兔子獵殺一隻狐狸〉和〈NaKuNa〉這些早前釋出的單曲單獨聆聽時是有小驚喜的,順著專輯這麼下來,疲憊感就開始來了。

疲憊的是,你大概已經能猜出她和Yider的組合大致會做出的音色range就在某個範疇,而更麻煩的是,旋律的譜寫掌握的重複性很高,於是各自作品的輪廓就開始散掉了。甚至,連前段的東西也一起被攪糊了。

當然,如果這真是「如夢之夢」的虛實,好像這樣的面目不夠清晰似乎也說得過去。其實是聽得出作品的之間的一些串接,起與合尤其到了收尾的〈Etude練習曲〉非常明確,但在承與轉部分則聽得出功力有待加強。不只是音色的變化,也關乎怎麼帶領聽者探索。

但,作為郭采潔成立廠牌踏出的第一步交出的作品,的確有indie精神,的確沒有要為了市場去特意做些什麼,關於樹立「音樂人-郭采潔」這件事上,功能性與說服力還是有的。這是在《愛造飛雞》時沒能達成的事。

而,還有更重要的一點,就是這張專輯我會相信這是屬於郭采潔的東西,就算不完美但也無法從中帶走什麼可以拼貼在其他人身上的。或許,這離一張高端的專輯還有一段距離,但下來調整對了也許會看到下一個范曉萱 in the making.

Fresh指數:7 / 10

推薦Replay曲目:
〈別派一群兔子獵殺一隻狐狸〉 詞:郭采潔 曲:郭采潔、伊德爾  編曲:伊德爾、楊博文 製作:郭采潔、伊德爾、楊博文
〈NaKuNa〉 詞:郭采潔 曲:郭采潔、伊德爾  編曲:伊德爾、楊博文 製作:郭采潔、伊德爾、楊博文
〈Never Let Me Go〉 詞:郭采潔 曲:郭采潔、伊德爾  編曲:伊德爾、楊博文 製作:郭采潔、伊德爾、楊博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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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迷離宇宙與穿不過的隔板

By:蛋黃仔

《Vol.13-1986數羊》延續今年頭率先推出的〈NaKuNa〉、〈別派一群兔子獵殺一隻狐狸〉等單曲和MV的風格,是一張藝術氣質鮮明,電子氣息濃厚,走氛圍感路線的作品,完全不追求聽者能聽懂,只盼他們能感受。

專輯的暗色系氛圍一氣呵成,營造得不錯,但歌曲旋律過於單調及碎片化,如果不專心聆聽,很難留下任何印象。電子的冷淡感,加上旋律上沒有設計比較明亮的出口,整體感覺就變得沉悶。同樣的,郭采潔的聲線和電子編曲契合度高,在某些段落空靈式的演唱也蠻迷人,但在曲和曲之間少了一些變化性。專輯只有到後半段才逐漸明亮,之前推出的單曲還是專輯裡最突出且容易消化的曲目。

郭采潔是一個許久沒有出現在我面前的名字,而新專的曲風和樣貌確實有讓我驚訝也對她的音樂計畫有所期待。可惜的是,回到音樂本身,即便我再努力嘗試感受歌曲想要表達什麼,我還是無法走進郭采潔撲朔迷離的音樂宇宙。

Fresh 指數 Rating:6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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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音樂與做音樂的距離

By:1319

撇開“獨立音樂人”、“音樂自主權”這種不是重點的重點。是説,音樂製作門檻變低、大公司企劃無力的今日,創立廠牌、音樂自主還是稀罕的爆點嗎?自主權已不是問題,只怕沒想法、沒能力,或是自我陷入各種扭捏的考量裏。今時今日宣揚這點,就像宣揚“跨國製作”、“國際連線”一樣徒擺姿態,而且還是從二十年前的范曉萱照搬過來的那種:以往產業規模與門檻頗高時,脫離主流起碼能得到態度上的口碑;如今,只是拿舊時樂評人的過時結論來通稿行銷。

撇開姿態,最後最該檢視的還是作品本身。

《Vol.13 – 1986 數羊》其實用幾句話就能簡單概括:Songwriting 儘管欲可能做出某種童謠美感,但實際上粗簡又自我;音樂形式是西方流行 R’n’B/House/Indie-pop 的簡化常規,拿來應付一些吳卓源 wannabe 綽綽有餘,在這裏卻不受用。抽象的歌曲創作,結合流行音樂形式,整個思維與結果是斷裂的,甚至是取巧的。最後的優點,僅是聲響的統一性格所呈現出一種表面上的作品意識。

論生活化,這些私我又抽象的創作無法共情;論藝術性,也沒達到什麽成就,音樂本質上其實保守得很。另類、實驗在哪,在一堆意味不明的童真私我性格歌詞嗎?音樂人與聽衆是否清楚實驗音樂、另類音樂的界定與方式,還是説在個人目之所及的範圍内,任何沒看過沒做過的東西都可稱之爲實驗、另類?個性化的音樂作品最後的解答是形象與意志到位的製作:其實邊聽邊忍不住設想,這張儘是一些私我又反復呢喃的歌曲,若以迷幻或部落形式的音樂呈現,或許更對味,甚至更能把郭采潔的形象與過去和別人區別開來;但,這又或許不是她想表達的。

目前成品看來,思路與華納時期的 indie-pop ,甚至是“可愛”作品沒什麽本質上的差別;說前作芭樂又造作,起碼收歌與製作還是有些水準。《Vol.13 – 1986數羊》的歌,真的有寫得比〈I need you〉、〈給他〉、〈超完美地獄〉好,甚至比得上嗎?《Vol.13 – 1986 數羊》的音樂形式和一般流行音樂比起來,真有那麽特別、另類嗎;和前作比起來,又真能撐得起所謂的“獨立音樂”性格嗎?再往更大的方向問,許多歌手完全掌握音樂自主權後的作品,與前作相比總有顧此失彼的結果,反映出對音樂與製作的掌控不周,這看在“獨立音樂”、“音樂自主”的份上,是否還是值得贊賞的事?

Fresh 指數 Rating:4 /10

推薦Replay曲目:
〈別派一群兔子獵殺一隻狐狸〉 詞:郭采潔 曲:郭采潔、伊德爾  編曲:伊德爾、楊博文 製作:郭采潔、伊德爾、楊博文

建議 Skip 曲目:嗯免了,有時間去聽《給他》這張前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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